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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71 毛焰 1996年作 X的肖像

X的肖像
拍品信息
LOT号 4571 作品名称 毛焰 1996年作 X的肖像
作者 毛焰 尺寸 200×100cm 创作年代 1996年作
估价 8,000,000-12,000,000 成交价 RMB 10,120,000
材质 布面油画 形制
出版
《MAOYAN》 P70-71 环碧堂画廊 2007年版
《艺术与收藏》 保利艺术博物馆 2007年版
《肖像的零度》 P83 AYE画廊 2007年版
《典藏:艺术投资》 封面 2008年版
签名:1996.11 Maoyan
展览
1997年 肖像性质——毛焰、周春芽作品展 中央美术学院画廊/北京
2007年 保利2007中国当代艺术邀请展 保利艺术博物馆/北京
2008年 寻源问道──油画研究邀请展 中国美术馆/北京

此作品交接地点为中国香港,具体信息请联系保利拍卖现当代艺术部工作人员

我希望画面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局部都充满表情;那种“栩栩如生”的肖像画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毛焰

上世纪九十年代,随着“八五新潮”艺术运动的辐射效应,“溢出”似乎成为中国当代艺术景观中别具一格的表征方式:观念溢出实在,媒介溢出外观,内容溢出形式……,在这其中,毛焰似乎是个特立独行的艺术家——他以独特的艺术语言构成于画布上澄然出对于当下社会的情绪性表现与理性化反思,在极端的技巧主义之中凸显出他所赋有的极其敏锐的感受力、精神性和判断性,从而标示出中国写实主义绘画的新高度。

“新高度”,至少有两方面的因素所致。就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第二画室学画的毛焰而言,他所接受的艺术训练基本上是苏派的写实主义模式,为此苏派的“古典”自然成为毛焰骨子里的“前语言”。可以说,这是极难摆脱的。然而毛焰却能在传统的题材、格式乃至偏于写实的笔意下延展出流露出对于某种形而上的、精神意味的兴趣;其次,毕业之后到南京艺术学院任教,相较于当时风云涌动的当代艺术中心——北京——而言,偏安南京的毛焰所选择的绝不是极端盲目的反叛或是漫无目的的跟风,而是相对沈静氛围下对于艺术的慢慢沈淀,从而实现古典语言的当代性转型。

在毛焰的艺术观念中,肖像画显然成为他把握当下,穿越现实的信道,而记录一个肖像从来不是他的本意。从九十年代初《小山肖像》、《记忆或舞蹈的黑玫瑰》等早期实验性作品以文化精英折射出那个独特时代的精神和文化氛围,到九十年代中期《我的诗人》、《S的侧面》等作品中以更为纯粹、熟稔的方式进一步推进这种实验性,再到新世纪初“托马斯肖像”系列中明确轮廓的消失所带来的混沌质感,毛焰的肖像以其语言的高度敏感与微妙变化,在学院派肖像画往往泛滥的中国当代艺术语境中,演示着更多的潜在可能性。

1996年创作的《X的肖像》属于毛焰九十年代中后期实验性语言趋于成熟阶段的典型之作,对于画面细节的关注,对于形象内外轮廓和每一处转折处的着意强化,对于拉长身体所造成的生命的紧张感,以及对于人物精神状态的深度挖掘,无一不被精彩地演绎于其中。与这一时期的大部分作品相同,在《X的肖像》中,一位身材削瘦的年轻男士摆出了极为自然、放松的姿态,侧身站立,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之中,锋利的外轮廓经由刻意突出的堆栈的衣服褶皱显现出一种力透纸背的雕塑性和永恒感。随之,深红色、黑色结合的上衣,配以灰色的裤子,亦展示出画面色彩的醇厚与稳定。然而矛盾的是,作为画面视觉中心的清瘦男子的形象,却凭借着他那坚定、鄙夷甚至带有挑衅意味的目光望向画外,成为画面观照的视觉中心,呼应于画作左下方同样冷漠神情的小像,以其特有的神经质特性有力冲破着这一切的稳定和永恒,令人感到无所适从。在肖像背后,承载着九十年代后半叶巨大变迁时代下,人们极为敏感的精神症候。一系列高密度而不失有序的光斑成为毛焰塑造人物时的另类言说,弥散于画面之中,与大笔晕染而成,与画面色彩相匹配的抽象化背景一起,将人物从具体的时间、空间之中抽离出来,从而,最终指向了一种超自然的、精神性的所指。

无疑,在《X的肖像》中,毛焰对于画面的控制和语言的转换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对于语言的不断锤炼让他于并不炫目的表皮之下施展着自己的技艺,尽管在当代艺术中,技术似乎已经被归为一种“传统”的代名词。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毛焰处,技艺已经成为一种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必要手段,从而服从于其精神性肖像的塑形以及与社会现实的密切介入。正如毛焰从来不认同于将自己的绘画列为标准意义上的肖像画,而是更为深刻的个体经验:“我从来不是个肖像画家,只不过我的认识通过肖像的方式来呈现。我作品中带有一定敏感度的东西,我觉得艺术家应该关注社会,保持敏感性,但我希望把它表现在作品中的时候,不是某种过于直白或粗浅的东西。”

人的外形在他那里退居到次要的地位,精神的质地成为他的主旨。他要挖掘人性中最隐蔽最细微的部分,将它们提炼为视觉的冲击。毛焰故意不去描绘衣着,故意抹去人的外表的时代特征,因此人变成了符号,个性变成了共性,形象不再局限形象本身,而成为一种普遍意义上人的灵性。个体的人进入了普遍的人,物的存在演化成形而上的存在。毛焰由此提升了自己艺术的品格,从貌似简单的做法中获得了复杂的表述。
——李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