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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7 12世纪 释迦牟尼

释迦牟尼
拍品信息
LOT号 6007 作品名称 12世纪 释迦牟尼
作者 -- 尺寸 高11.2cm 创作年代 12世纪
估价 500,000-800,000 成交价 RMB 575,000
材质 形制


东北印度
合金铜,嵌银
八方不动-盛世华光
记保利2017年秋拍一件精彩帕拉造像
  《藉古随思》强巴藏佛
  卷珠揽玉孤灯远,佛影残楼十世秋。小扣柴扉久不应;一树风华出院来。
  在整个佛教造像艺术成熟期中,相较于斯瓦特、克什米尔,帕拉造像艺术是最晚被发掘和认识的。原因是公元12世纪末发生在印度次大陆上的那场灭佛浩劫使东印度造像毁灭殆尽,加之文献失载,要探明其艺术发展的脉络和艺术风格的来源与变化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随着越来越多帕拉时期古遗存的被发掘;随着大家对帕拉艺术的认识加深;随着越来越多传世艺术精品的研究深入,帕拉造像的历史价值、艺术价值正在被更广泛地接受,其在造像艺术史上的卓著影响也必将回归王者之途,正如同它在历史上曾创造的辉煌地位一样。
  帕拉王朝(Pala Dynasty,旧译“波罗”)原为印度的一个邦国,大概位置在今天的孟加拉国国国国以及印度东北部的恒河流域一部分。公元660年前,一位名叫哥帕拉(Gopala)的国王统一藩伽罗国,接着又西取史上著名的摩揭陀等地,终于建立起一个属于印度人统治的王朝,王朝的名称便是以其统治者哥帕拉的名字而命名。帕拉王朝统治东印度近500年,共有18位君主,历代君主皆大力弘扬佛教传统文化,对密教更是崇奉有加。在18位君主中,最具热忱于密教者有七王,史称“帕拉七代”。七王之中又以第四代达玛帕拉(Dharmpala)影响尤为突出。他在位期间,大修佛寺,力护密教。在其扶植下,彼时的东印度境内形成了超岩寺、那烂陀寺、飞行寺和欧丹多富梨寺四大密教道场。其中超岩寺(又称超戒寺)由他亲自主持修建,为当时印度最大的佛寺和最高的密宗学府。帕拉那烂陀的艺术风格也渐近形成。帕拉王朝第八代国王罗贾帕拉(Rajyapala)则扶持了菩提伽耶附近库基哈尔(Kurkihar)的造像创作。使其成为堪比那烂陀风格的另一重要帕拉造像艺术形式。
  从严格的意义上讲,帕拉造像艺术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艺术形式。从地理位置看,帕拉王朝地处印度次大陆南北交汇之处,艺术风格自然要受到南北东西各地的影响。从密教中心的地位看,当时印度各地的佛教徒都纷纷奔赴于此,取经学道,并同时将各地的文化艺术带到这里。根据这两方面的情况推演,帕拉造像艺术应当是多元文化和艺术融合的形式。世界各国学者虽然经历了一个多世纪的探索研究,但仍然常常因造像的产地不明而在艺术风格的归属问题上发生歧异。但是有两点我们还是可以肯定的:首先帕拉和舍那两个王朝是在古笈多王朝的国土上建立起来的,这就决定了造像艺术的主流为笈多风格;再者是盛行于东印度的印度教和密教对造像形貌上的影响,使造像的密教色彩和地域文化色彩变得尤为浓厚。基于这两方面因素,我们大致可以把握帕拉造像艺术的基本风格以及它的发展与变异。我们可以这样定义它的起源--笈多风格的骨架和印度教和密教的肌肉皮肤共同塑造了这朵佛教图像学上的奇葩。
  帕拉艺术的特点:整体造像比例匀称;面部,肌体刻画柔软自然;面型是典型南亚人种,眼睛圆睁,嘴唇丰腴,慈悲像面含神秘微笑,愤怒像怒目圆睁,着重刻画外露的牙齿和瞠目红睛。同时,帕拉做为写实艺术的塑造表达,在崇尚表达肉体温度的同时对其上附着的衣着、配饰甚至座旁的藤蔓都分毫必至的详细刻画。
  帕拉王朝前后500年创作了无数珍贵的造像臻品,近百年来逐渐被大家接受喜爱,其艺术感染力及对后世的影响一直延续至18世纪的清宫作品,远远大过斯瓦特和克什米尔佛教艺术所为。

笔者欣喜的发现本此保利秋拍中一件帕拉风格释迦牟尼成道相就属于个中精品。本作单体浇铸,释迦牟尼佛全跏趺坐于双层莲花宝座之上;左手在脐间结禅定印,右手结触地降魔印;肉髻高耸,顶髻摩尼宝以示尊严;额际宽广,面型圆润,弯眉细目,双眼嵌银,形似鱼肚,眼仁靠上;眉弓之上錾刻细纹,似倒写“八”字;面露神秘笑容;脸庞具典型印度人特征;肩宽体阔,身形伟岸;身着贴体僧衣,刻画方式为萨尔那特式,僧袍的细长衣角搭于左肩之上;两腿之间的衣摆褶皱成扇形,金刚杵横置莲座前方,表现的正是释迦牟尼佛在菩提伽耶的菩提树下证悟得道时的形象;束腰仰覆双层莲式台座,上层莲瓣圆润饱满,底层莲瓣叶形大而扁平规整,时代特征明显,为典型11世纪帕拉风格。佛像为黄铜铸造;整尊造像比例和当;胎体厚重实沉;为传世帕拉之不多见者。佛像的肌肤感刻画富有弹性。
  我们对比施罗德《西藏佛教造像》一书卷二中第84B号收录品(①)可以发现二者有很多相似之处,类同的开脸、简略的衣边细线、箕张的右手五指、整体的身形及构图无不彰示着二者的渊源,二者最大的不同在于本件造像的莲座较之图录中那件更加规整精美,相同的莲座样式我们在同一本书中的第96E号收录品中(②)找到相同出处。印度美术学院Sudhakar Sharma教授在其所著《The Heritage of Buddhist Pala Art》一书中详细注明了此种样式的释迦牟尼艺术风格的渊源,它源于菩提伽耶(Bodh-Gaya)的经典造型,(③)应该铸造于法塔赫布尔(Fatehpur)地区,并且曾经被作为菩提伽耶大塔中释迦牟尼的标准样式威播四方。瑞士的Alain Bordier的西藏博物馆(Tibet Museum)中也恰有一件与本件尺寸造型十分类似的释迦摩尼成道像(④),两者最大的不同为Alain博物馆这件表面做过鎏金处理且眼睛无镶嵌,其余无论从宽阔健硕的身形、左肩鱼尾状的衣角、宽阔平整的莲台,还是内敛的神情几乎都完全一致。
  宗教造像艺术创造的初衷,并不是单纯地体现雕塑之美,由宗教赋予其上的精神境界和人文关怀才是其艺术价值的精华所在。我们在试图领略造像的艺术魅力之时,必须要无可逾越的去研究它背后的历史和宗教变迁,这样正如同沐浴在厚重文化的阳光润泽和佛教思想的普惠,我们才能更好的欣赏这些艺术臻品的内在至美!
  天上有云,或许我佛当端坐于云之彼端,俯览大千,轻颂低唱,佑我苍生,时时在想,这尊尊精美造像,是巧匠依借佛祖之身躯归化芸芸之不羁?亦或佛祖借善工之双手,以柔美通灵之神道,引我等向善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