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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1 明嘉靖 娇黄釉梨形带盖执壶

娇黄釉梨形带盖执壶
拍品信息
LOT号 0921 作品名称 明嘉靖 娇黄釉梨形带盖执壶
作者 -- 尺寸 高14.5cm 创作年代 明嘉靖
估价 咨询价 成交价 RMB 15,525,000
材质 形制
出版
《日本东方陶瓷协会会刊:元至明代瓷器展,1956年4月24日-5月6日》;日本陶瓷协会出版,第155号;《久保惣记念美术馆陶瓷艺术特展》,日本和泉市,1986年,第73页,134号;《埃斯可纳基(ESKENAZI):汉斯·波普尓(Hans Popper)藏中国宋代陶瓷》,2005年11月
「大明嘉靖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
此件娇黄釉梨形带盖执壶是一件极为罕见难得的明嘉靖年制瓷器精品。目前为止,查阅多方史料记载,仅有一例可靠的相近器形著录:矾红釉梨形执壶,为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同样也为「大明嘉靖年制」六字款。虽然,此种梨形执壶本身具有很长的历史,并且在元代(1279-1368)就已经存在。但是到了明代(1368-1644),为顺应时代的特征和实用性的发展需求,其外形上有一些细微的改变,但总的器形不变。
器形溯源
此类梨形执壶最早的原型可见于在朝鲜半岛西南部新安郡附近海岸的沉船中发掘的两件元代青白釉梨形壶,时间约为1323年。此对元代梨形壶,器形矮胖,虽然没有后来同类壶形的那种明显收窄的壶颈,但是仍然可以明显看出它们与明代梨形执壶的渊源关系。它们有着共同的梨形壶身,壶嘴较短且弯折,饰浮雕盘龙纹壶柄。
另一例类似器形,同样饰浮雕盘龙壶柄、青花龙纹执壶则藏于台北震旦艺术博物馆。元代另有一件发掘于北京以北,安定门附近,目前藏于首都博物馆的梨形壶,没有圈足,壶颈部更为狭窄,手柄上方有一个便于和壶盖系绳固定的小圆环。虽然此壶的形状和后来15世纪的梨形壶更为接近,但是壶上所绘一束莲,青花花色浓艳,为元代重要特征。
虽然元代的瓷器以青花为主,景德镇也烧制其他釉色品种。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元代(1279-1368)红釉刻花云龙纹梨形执壶,即代表了这一时期的景德镇瓷器烧造的创新尝试。这种新创的造型,一些显著特征被沿用,变成了后来的标准器。梨形执壶圆鼓的腹部,有可能是分上下两部分泥封而成;矮圈足略微外扩,壶嘴弯折较粗短,如意式手柄。壶盖盖顶有宝珠钮,盖侧及壶口口沿各有一个小圆环系,以便系绳连接,防止壶盖脱落。此壶通体及足内均施红釉,腹部暗刻五爪云龙纹。与之极为相近的一例,为玫茵堂藏红釉梨形执壶,年代为14世纪晚期。
明早期
1278年,元世祖忽必烈在景德镇设立第一个官窑——浮梁磁局,专为元皇室烧造瓷器。明洪武二年(1369年),洪武帝就在原「浮梁磁局」的基础上建立了景德镇御窑厂。明早期此类梨形壶例证可见于希曼收藏的一件釉里红龙纹梨形执壶。此壶烧制于洪武(1368-1398)或永乐(1403-1424)年间。明显圆鼓的壶腹、略微外扩的矮圈足、弯曲长流、釉里红的发色等特征显示其更靠近洪武时期。由于洪武时期海外贸易的中断及外交上的变化,青花钴料的进口变得较为困难,釉里红作为替代品被更为广泛地运用起来。另一件典型的明洪武釉里红执壶(缺盖)可见于日本松冈美术馆收藏,此类执壶体型更大,流与颈间连以云形板,壶身饰有楼台、芭蕉、假山,近足处饰莲瓣纹。
永乐年间(1403-1424),更多的瓷器新品在景德镇被创烧,不仅质量上乘,而且釉色更为丰富。从那些出土的永乐瓷片及修复的永乐瓷器中,我们可以看出,当时的景德镇御窑厂有一套严格的质量管理准则。一些成品大概仅因为某些瑕疵,不符合标准,而被销毁。从相对完整的残器中,可以看到不同釉色的多件此类梨形小执壶,如,红釉白龙纹、青花龙纹、白釉暗刻龙纹、黄釉绿龙纹等永乐时期的作品。在景德镇2002年至2004年的发掘中,曾出土了一件红釉暗刻云龙纹梨形执壶,对比14世纪及15世纪早期梨形执壶,此壶在形制上,圈足显得更高一些,壶嘴也更为细长。
尽管宣德(1426-1435)在位时间相对短暂,但这一时期景德镇御窑厂烧造了大量的极高品质的瓷器。从宣德开始,六字年款成为皇室官窑瓷器的纪年标准。这一时期,青花钴料除了从中东进口以外,国内的矿源也陆续被发现,伴随着原料的便捷,许多青花瓷的创新设计在该时期出现。自永乐时期开始,御窑厂延续着极为严格的选件标准,数量巨大的「次等品」被销毁。景德镇珠山地区所发现的大量瓷片为我们了解这一时期的瓷器烧制提供了许多的信息。对瓷片进行修复后,我们可以发现梨形执壶的身影,一些书有宣德六字款,青花的纹样更为丰富,例如有:龙纹、缠枝莲纹、岁寒三友与佛教题材等。出土的瓷片同样也反映出宣德时期单色釉瓷的繁荣与发展,有白釉、蓝釉、红釉和黄釉等精美作品。宣德时期的釉里红瓷器更是备受世人称赞,为后人所效仿。因此,在景德镇的宣德地层中能发掘到一件未加纹饰的黄釉梨形执壶并非意外。黄釉执壶是尤其稀有罕见的,在透明釉上再施一道低温黄釉是宣德时期的创新。总而言之,这种创烧正是此件明嘉靖娇黄釉梨形执壶的先驱。
明成化以后(15世纪晚期至16世纪早期)
明成化(1465-1487)、弘治(1488-1505)和正德(1506-1521)时期,梨形执壶可考例证鲜有发现。成化瓷器的精美绝伦是世人公认的。由于成化在位时间较短,因而成化瓷器无论是博物馆收藏还是景德镇的发掘,数量都较为稀少,可以推断景德镇御窑厂成化时期瓷器的产量远低于宣德时期。成化瓷器留存于世的品类有限,所见多为小碗、瓶和高足杯;我们所讨论的此类梨形执壶目前查阅各方出版典藏未见一例。至弘治年间,瓷器的创新和产量减少更为显著。
正德年间,景德镇制瓷有所复兴,梨形执壶又重现江湖,一例可查,芝加哥艺术博物馆藏,「正德年制」四字款黄地绿釉龙纹梨形执壶。此壶在原有传统梨式造型上有所创新,不仅器形略大,而且壶盖变为圆筒柱状,耳状壶柄的弯曲弧度更大,并以一折角与壶身相连,推测可能是受当时中东金属器皿风格的影响。这一时期,阿拉伯或波斯文字被较多地运用在瓷器装饰上,瓷器的器形上也或多或少受到了这一风格的影响。有趣的是,这件明正德黄釉绿龙纹梨形执壶只有手柄上方有一个小圆环系,而壶盖上没有。可以推测,如果要给壶盖系绳,一头可以系在壶柄的圆环上,一头则系在壶盖的宝珠钮上。这其实是根据器形的实际情况而做出的调整,壶盖与壶柄已不在同一水平上,壶盖明显更高,这样一来,原来壶盖上的圆环就变得多余了。
嘉靖年间(1522-1566)
明嘉靖年间,景德镇瓷器烧造的产品不仅是在数量上较以往扩大,而且产品的种类也更为丰富。嘉靖九年(1530年)以后,景德镇御窑厂的监陶体制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督陶官一职由原来的中央派遣改为由地方官兼任,由于朝廷对瓷器需求量不断上升,御窑厂难以满足官方的需要,因而烧造任务被分派到民窑,挑选其中质量高的一并进贡。民窑瓷器除了精品进贡朝廷,还生产了大量的外销瓷。这一时期,釉色的品种除了新创烧的「金襕手(kinrande)」(「黄金织锦风格」);青花以及单色釉瓷器仍为主导。
虽然在嘉靖时期,景德镇瓷器产量扩大,但目前查阅多方典藏记载,幸存于世的也仅有两件梨形执壶:一为本件娇黄釉,另一件为矾红釉,北京故宫博物院藏。两件均为青花「大明嘉靖年制」六字双行楷书款。两件执壶的器形在细节上均较早期梨形壶有所改良。此两件嘉靖梨形执壶,尺寸比14世纪及15世纪的梨形壶高一些,梨形也为小巧优雅,壶嘴曲线更为优美,手柄弯曲弧度更大。曲柄上方的一环取代以往的两环。壶盖的形状也更加考究,为穹形高盖,上配花蕾式纽。
釉之贵族——娇黄釉
明清时期,黄釉器为御用瓷器之重要品种。据清代《国朝宫史》(卷十七经费条)记载,全黄釉只限于皇帝、皇太后及皇后使用,皇贵妃用器是里白外黄瓷,贵妃用器是黄地绿瓷,嫔用器是蓝地黄瓷,贵人常在用器是分别为绿地紫和绿地红。黄釉器不仅是皇室的专用瓷器,而且在皇室中还是等级制度的象征,各朝历代烧造均有不同。黄釉瓷器除了作为皇室日常用器外,还是宫廷祭祀用器。《大明会典》「器用」一章叙及祭祀用器时曾提到:「洪武元年,多以金造……二年祭器皆用瓷……嘉靖九年,朝廷规定四郊各陵瓷,圜丘青色,方丘黄色,日坛赤色,月坛白色。」以青、黄、红、白四色主祭天、地、日、月。可见明代的黄釉瓷器主要是作为皇室的祭器,在明嘉靖年间传世品中祭祀用瓷所占的比重很大。
浇黄,为明宣德时创制,因采用浇釉方法得名,至弘治时期达到巅峰,又因其色娇嫩光亮如鸡油,亦称「娇黄」或「鸡油黄」,素为后世推崇。从传世品和出土物看,嘉靖时期景德镇御器厂所烧造浇黄釉瓷器多数器物黄釉呈色较深,少数釉色通透淡雅的则为精品。
此式黄釉壶器外施黄釉,器内为白釉,壶盖亦为外黄内白,凝釉处色泽偏深,娇黄色泽鲜亮,匀净淡雅,釉面光洁似一泓清水,赏心悦目,且保存完整,品相极佳,传承有序,几经日本、欧美重要藏家之手、为存世极为罕见之精品。
纵观历年拍卖记录,可见与本件明嘉靖娇黄釉梨形带盖执壶器形相似的一例,香港苏富比,2011年10月5日,玫茵堂珍藏—中国御瓷选萃专场,36号拍品“元/明初十四世纪红釉刻龙纹连盖梨式执壶”,以1130万元港币成交,这件执壶为梨式壶早期形制,可资比较。另有一例,同朝同款识同釉色的拍卖记录为,北京保利2016春季拍卖会,8513号拍品“明嘉靖娇黄釉金钟杯一对”,为瑞士重要藏家旧藏,以908.5万元人民币成交,釉色娇美,可资比较。

来源
原日本私人收藏
Eskenazi收藏

展览
高岛屋,日本东京,1956年;久保惣记念美术馆,日本和泉市,1986年;埃斯可纳基(ESKENAZI)50周年1960-2010艺术特展:十二件中国传世杰作;英国伦敦,2010年11月4日-30日

ESKENAZI
埃斯卡纳齐出生在土耳其伊斯坦布,他是全世界最为知名的中国古董商之一,他所经手的中国古代艺术品多达5000余件,其中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大罐最为著名,曾创下当时的价格记录。他帮助在美国、瑞士、新加坡、日本及中国香港地区的客户建立了重要的私人收藏,世界各地的博物馆也从他那里获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