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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6 唐寅 晚翠图卷 手卷

晚翠图卷
拍品信息
LOT号 0816 作品名称 唐寅 晚翠图卷 手卷
作者 唐寅 尺寸 画心26.5×140cm；题跋26.5×150.5cm 创作年代 --
估价 25,000,000-35,000,000 成交价 RMB 40,825,000
材质 设色纸本 形制 手卷
著录：
1.吴升著《大观录》卷二十，武进李祖年据三家钞本参订梓行，1920年。
2.顾復著《平生壮观》卷十，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据道光间蒋氏宋体精钞本影印，1962年。
3.乾隆御题诗见“唐寅晚翠图”，《御制诗二集》卷九十。
4.潘仕成刊刻《海山仙馆藏真三刻》卷四，1857年。
5.福开森著《历代著录画目》，第213页，人民美术出版社，1993年。
6.周道振、张月尊辑校《唐寅集》，第366至367页，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
7.周道振辑著《唐寅书画资料汇编》，第129页，上海古籍出版社，2017年。
题签：御赏唐伯虎晚翠图。诸名人题跋，潘氏海山仙馆珍藏。钤印：潘氏德畬珍赏
题识：晚翠图。吴郡唐寅为惟盛高君写。
钤印：南京解元
鉴藏印：墨林、蕉林秘玩、宗家重贵、乾隆御览之宝、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乾隆鉴赏、石渠宝笈、瑶华道人、致斋祕笈、曾藏宋葆淳家、吴荣光印、梁章钜印、茝林、黄德峻评书读画章、潘氏德畬审定、藏之海山仙馆、海山仙馆上上品、潘延龄印、罗六湖家珍藏、存道居士、万秋楼、珀石峰、宋子文鉴定书画精品
题跋：
1、峣峰耸削玉芙蓉，岁晚攳枝绿越浓。独立高人若有伫，恰欣知己此间逢。己卯（1759年）御题。钤印：得佳趣、乾隆宸翰
2、野亭题晚翠，笠屐诚未登。腊尽松颜重，日斜山色凝。穿林下樵檐，隔树过渔灯。此景有真趣，欲图谁个能。唐寅。
松竹有佳趣，岁寒苍翠滋。高君垂坚操，白首终不移。丰神照岩壑，居然麋鹿姿。百年享耆寿，为咏南山诗。吴郡王宠。
白发山中客，优游不倚名。杖藜云卧壑，餐菊露浮英。道羡春华丽，真怜晚翠明。簪缨荣亦别，歌壤乐余情。东海徐伯虬。
松竹霭深翠，交加奈尔何。细看秋色晚，更觉归云多。苍藓疏封树，高枝密挂萝。知非爱簪绂，栖迹向山阿。华阳山人皇甫冲。
白发何年隐，幽然三径姿。冰雪凛余操，岩壑抱遐思。霞色明仙仗，春风引寿卮。舒长对榆景，宁使无情知。皇甫涍。
唐六如此卷，墨气疏秀，不类常笔，自非绘事家所能仿佛其万一也。图名晚翠更为雅逸，观其苍润淋漓，宛有洪谷子（以上五字误录）正如身在秋林万翠间也。其後题识，皆一时吴中名士，前辈风流文采尽在卷头矣。云卿题。
唐子畏晚翠卷，苍润蒙密，岚雾淋漓，宛有洪谷子、北源生遣法。雨窗披览，不觉青霞染衣袂矣。来凤主幸秘惜之。王穉登敬书。
六如先生画法，少宗唐宋。故运笔精奇，然未免痕迹尚存。中岁艺臻平澹，一洗火食人气。此卷命意萧远，布景疏旷，树林云壑，几于色相欲空，是先生最高笔。辛巳三月，后学文从简题。
辛酉暮春，薄游滬渎，过密韵楼，晤孟蘋先生，展读祕笈，鉴别精审，窃幸眼福。六如晚翠图卷曾为吴子敏大观录著录，卷中旧有明贤题识，惜已佚去。孟蘋属迻录之，因记，高豊。钤印：高豊之印
晚翠。此卷据大观录有引首为吴奕篆，今亦佚去，卷尾余纸并为补书。存道居士再记。钤印：愚鑽
3、此晚翠图为唐寅真迹在所不疑，但用墨稍淡耳。向为江南有常袭藏。退谷前辈得之属题，因漫及之。康熙丁酉（1717年）四月义门何焯书。钤印：何焯
4、道光十二年壬辰（1832年）秋八月四日罗天池审定于京都之如如交修馆，时年二十有九。钤印：六湖书画之章
此作品在保税状态下，成交后需在香港提货。

说明：
1.乾隆御题，何焯、罗天池、高时丰题跋。
2.耿继训、孙承泽、梁清标、乾隆、弘旿、宋葆淳、梁章钜、吴荣光、黄德峻、潘仕成、潘延龄、罗天池、蒋汝藻、宋子文递藏。
3.耿继训（清初），清初三藩之一靖南王耿继茂家族成员，康熙初年任松江知府。耿氏一门精鉴赏，富收藏，其子侄辈如耿昭忠、耿嘉祚父子都是清初著名的收藏家。耿继训藏有南宋《洛神赋图》卷、沈周《庐山高图》、戴进《葵石蛱蝶图》等名迹，其收藏的元代曹知白《群峰雪霁图》之后归耿昭忠，再传给耿嘉祚。
4.孙承泽（1593-1676），字耳北，一作耳伯，号北海，又号退谷，山东益都人，世隶顺天府上林苑（今河北大兴）。明末清初政治家、收藏家。明崇祯四年（1631）中进士。后投降清朝，历任吏科给事中、大理寺卿、兵部侍郎、吏部右侍郎等职。富收藏，精鉴别书、画。著有《庚子消夏记》《九州山水考》《溯洄集》《研山斋集》等四十余种，多传于世。
5.梁清标（1620-1691），字玉立，号棠村，直隶真定人。明崇祯十六年进士，清康熙二十三年（1684）擢保和殿大学士，二十七年（1688）任相国。在清初，他收进了一批名迹，如展子虔《游春图》、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等，收藏书画有“甲天下”之名。
6.何焯（1661-1722），字屺瞻，号义门，江苏长洲人。举试多落第，以受圣祖知，赐进士。选庶吉士，值南书房，至太子侍读兼武英殿纂修。博览群书，长于考订校勘古碑版最精。喜临摹晋唐法帖，所作真、行书并入能品。与姜宸英、汪士鋐、陈奕禧称“四大书家”。
7.爱新觉罗•弘旿（1743-1811），清朝宗室、画家。字卓亭，号恕斋，一号醉迂，别号瑶华道人，又号一如居士。清朝康熙帝二十四子允秘的次子。封固山贝子，两次缘事革退，复赏封奉恩将军。能诗，工书、画，以三绝称。家富于藏书，藏书楼名“静寄轩”。
8.宋葆淳（1748-1825），字帅初，号芝山，山西安邑人。乾隆五十一年（1786）举人。官隰州学正。长于金石考据，善鉴别，隶书、行、楷，皆入能品。与著名藏书家鲍廷博、厉鹗等人交往颇密。
9.梁章钜（1775-1849），字闳中，又字茝林，号茝邻，晚号退庵，福建长乐人。嘉庆七年（1802）进士，曾任江苏布政使、甘肃布政使、广西巡抚、江苏巡抚等职，是坚定的抗英禁烟派人物。也是第一个向朝廷提出以“收香港为首务”的督抚。平生纵览群籍，能诗善书，学识渊博，精鉴赏，富收藏，好金石。
10.吴荣光（1773-1843），字伯荣，号荷屋、可庵，广东南海人。嘉庆四年（1799）进士。道光年间升至湖广巡抚兼湖广总督。他在北方和江南广搜名迹，惨淡经营，庋藏书画堪具规模，成为清代中期的鉴藏大家。吴荣光在岭南书法及书画鉴藏史上影响之广泛、流布之深远，可以说前无古人。
11.黄德峻（1796-?），字景崧，号琴山。广东高要人。道光二年（1822）进士，官福建泉州府知府署福建粮道。其词选入《粤东词钞》，著有《三十六鸳鸯馆词》。
12.潘仕成（1804-1878），字德畲，祖籍福建，世居广东番禺。官至两广盐运使，以盐业起家。仕成承家业，在广州经营盐务并承办海防和军工，遂成当时巨商。经商之余好藏书，筑“海山仙馆”。所藏金石书画多而精，被誉为“南粤之冠”，辑刊有《海山仙馆丛帖》等。
13.潘延龄，字健庵，广东番禺人，咸丰时期广东著名收藏大家，搜集历代名迹，蔚为大观。
14.罗天池（1805-1856），字六湖。广东新会人。道光六年（1826）官刑部主事，外署云南迤西道，后留职归粤居穗。工书画，精鉴赏。与黎简、谢兰生、张如芝合称“粤东四大家”。
15.蒋汝藻（1877-1954），字元采，号孟萍，浙江吴兴人。湖州南浔丝业巨商蒋家之后裔。曾参加辛亥革命，历任浙江军政府盐政局长、浙江铁路公司董事等职。此外，他还曾在北京开设经营古董和字画的来远公司，在上海经营过房地产、航运业等，随着经营的实业不断发达，为他的古籍字画收藏积累了雄厚的资财。其藏书楼“密韵楼”与陆心源皕宋楼、刘承幹嘉业堂、张钧衡适园，被称为吴兴四大藏书楼。
16.高时丰（1876-1960），字鱼占，号存道居士。浙江杭州人。为名画家高野侯、高络园之兄，晚清秀才。工书法，四体皆能，楷书得褚遂良、颜真卿法，而篆书亦胜。又擅画山水、花卉，劲厚有韵。兼能治印。
17.宋子文（1894-1971），民国时期的政治家、外交家、金融家，海南文昌人，其兄弟姐妹分别是宋庆龄、宋美龄、宋霭龄、宋子良、宋子安。1925年任国民政府财政部长。1942年担任国民政府外交部长后曾与美国国务卿科德尔•赫尔签订中美抵抗侵略互助协定，次年与外国谈判收回各国在华的治外法权。1945年出席联合国大会任中国首席代表。1949年去香港，后移居美国纽约。
18.Lot 815-Lot 816为同一藏家委托。

青霞染衣袂 超脱有生趣
——唐寅《晚翠图》卷赏鉴
在明代文人中，唐寅的名字可谓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举凡天才横溢、自命不凡、玩世不恭、佻达放旷、好色猎奇之类的不管是精英眼中的奇才逸士，还是世俗世界中窃玉偷香的高手形象，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虽然“点秋香”的故事纯熟虚构，但人们却从此记住了多情任性的才子唐伯虎。历史上的唐寅确实风流倜傥，他自诩为“江南第一风流才子”，有过“煖簇薰笼与妓烘”1 、“狼藉桃花中酒身”2 的潇洒生活，但他同样是一名有理想有抱负的文人，中解元后他满怀“壮心未肯逐樵渔”3的豪情，对功名他也曾有过“再挑灯火看文章”4的追求。至于后来科场失意、理想成空，使得他空有满腹才华，也只能在诗文书画中寄托自己的情怀。于是一位艺术史上的伟大画家由此滥觞，并最终在绘画方面赢得与“沈周、文徵明、仇英”并称“明四家”的推重。
唐寅的画作，题材广泛，举凡“日月、山河、霄汉、风气、烟云、雾雨、花鸟、树石、仙崖、鬼窦、奇夫、旷人、侠子、媚女、樵牧、耕渔、墟市、舟骑”5 等都有涉猎。他的山水画才气横溢，清初王毓贤“画山水最清逸，不专规仿前人，而能融会笔意，随事布置，率皆合作”6 的评价颇为中肯，往往山水与人物相映成趣，共同表达画作的主旨。《晚翠图》卷就属于这一类题材中的佳构。
一、提要
《晚翠图》卷为纸本绘画，款题“晚翠图。吴郡唐寅为惟盛高君写”。卷左高崖绝壁，山势高峻奇险，山石之间有一条清澈的飞泉，潺潺流动。山涧古木杂树丛生，天上之云，地上之烟，汇集于半山腰间，呈现出烟雾茫茫，迷蒙一片。而在云雾掩映的巨石峭壁间，有一位高士，即高惟盛本人，身穿宽服长袍，伫立于坡前，静听松风涧响。旁侧松桂红叶，依风轻拂，秋意浓浓。
唐寅绘画的特点，是立意多元，内涵丰富。这里的立意，是指因作画动机不同而反映在画作中的思想内涵和审美趣味。像《晚翠图》因是应他人之请而作，图中人物才是所要真正表现的主题，山水在画中主要是为了渲染氛围衬托情志，起到一种隐喻的作用。整幅画面既有水墨渲染，又有精细缜密的勾勒。山石力辟奇景，气势雄奇；丛树穿插有势，点苔夹叶一丝不苟；人物虽小，寥寥数笔，但却神形俱全，生动传神。唐寅精心构筑了一片幽静清远的山中风景，来突出高惟盛的超世绝尘，赞美其“不尚功名惟尚志”的隐逸情怀。
《晚翠图》见于清初吴升《大观录》著录，令人惋惜的是，前面吴宽的侄子吴弈题引首以及卷后唐寅的自题诗，还有王宠、徐伯虬、皇甫冲、皇甫涍等人的题跋都已经散佚了。《大观录》的记载里，唐寅的题诗为“野亭题晚翠，笠屐诚未登。腊尽松颜重，日斜山色凝。穿林下樵担，隔树遇渔灯。此景有真趣，欲图谁个能。”后两句明显透露出他对《晚翠图》的艺术创作颇为自得，唯有他才能图出此情此景的“真趣”来。
二、创作年代
唐寅作画很少在画上注明年份，《晚翠图》亦如此，他的画风变化也不是很有规律，所以要判断《晚翠图》卷的创作年代，题款书法的分析至为重要。书法最能体现出个人用笔的习惯与特征，即所谓“笔性”，肯定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发生变化，因此常被作为书画断代的首要依据。
关于唐寅书法的分期，江兆申认为唐寅三十岁以前从赵孟頫入手，三十岁以后开始学颜真卿，三十七岁以后走上了李邕、赵孟頫一路。7 单国霖认为三十二岁以前是多方学习期，楷书学欧阳询，行书兼取欧阳询和王羲之，三十二岁至四十四岁为撷取熔铸期，主要学颜真卿和赵孟頫，四十四岁以后为风格成熟期，学赵孟頫、李邕，并参合了米芾的元素。8
《晚翠图》字体端庄凝重，行笔有蚕头燕尾之态，减颜真卿之雄健，又润以赵孟頫之圆婉，学习二家之法达到兼善和谐的境地。与41岁的《联句诗册》相较，已呈现出变化的趋向：字体由扁方变得较为修长，结体由舒放转向较为凝聚，并增以欹侧之势；行笔圆润之中，兼参方峻的转笔，这些变化显示出唐寅此时对李邕的结字和用笔方法有了更多的取习，走向以赵、李二家为主的风格递进道路。
参考47岁《山路松声图》与50岁《双鉴行窝图记》，尤其是后者的题款与文中诸字，字体在稳健中富有抑扬奇宕的变化，用笔轻重、粗细、刚柔参差糅合，书风与《晚翠图》极为一致，体现了唐寅俊逸妍美的书法风神。
不仅如此，《双鉴行窝记》上“南京解元”一印也与《晚翠图》分毫不差，可证《晚翠图》应为唐寅50岁前后的作品。
三、摹本
坊间曾见另一卷《晚翠图》（罗家伦旧藏，下称罗本），画法结构，全同本卷，款印亦依样葫芦，不曾改动。只是人物衣纹勾勒软弱少变化，既无含蓄，也不灵活；丛树粗笔僵滞，夹叶的轮廓很机械化；地面的草，点子密集，无疏密自如之感；勾石之笔应该放纵，反而拘束，落笔与收笔都过于小心，石皴中且有零乱之处。
至于书法，本卷书法在字与字的“连带”部分有强烈的“随意感”，用笔果断而肯定。唐寅之书，得之于“潇洒流落”，游艺迟速之间，与法度相合，尽得书妙，其中的“翰逸神飞”是很难模仿的。而罗本书法没有力度且不自然，行笔点画做作，“犹豫”和“迟滞”显示出对唐寅书法用笔和结体的生疏。即便是假装唐寅晚年的书法也是字字游离，毫无流利之感。总之书画水平与本卷相去甚远，纸、墨气色也不够古，可以确定罗本是本卷的摹本。在本卷引首及题跋散佚的情况下，摹本为我们了解《晚翠图》原貌提供了较为完整的资料，这也是它的价值所在。
四、著录与递藏
《大观录》是清初著名的大古董商吴升记录自己过眼的书画著作。宋荦序跋：“大观录者，吴君子敏汇辑其生平所见书画也……因游艺苑间，遂推海内第一。游迹所至，辄倾动其公卿，若孙退谷（孙承泽）、梁真定（梁清标）诸前辈更相引重”。宋荦对吴升是非常看重的，给出了“海内第一”的评价。由于吴升精绝的鉴定水平，当时一些大藏家如孙承泽、梁清标等也乐意与他相往还，梁清标还曾请吴升代为罗致藏品。
他对《晚翠图》点评到位，“唐解元绘事其模古合作处往往师神离迹、迥出天机”，此卷“渲染简静，布置超脱，绝有生趣”，“是龙百榖诸跋尤称许郑重，谓如身在秋林万翠，青霞染衣袂云”，评价不可谓不高。
卷上另有“宗家重贵”一印，此印见于南宋《洛神赋图》卷、戴进《葵石蛱蝶图》等名迹，为清初三藩之一靖南王耿继茂家族成员耿继训的藏印，其在康熙初年任松江知府。耿氏一门精鉴赏，富收藏，其子侄辈如耿昭忠、耿嘉祚父子都是清初著名的收藏家。
由何焯的题跋“退谷前辈得之”及“蕉林珍玩”印可知，《晚翠图》曾辗转于孙承泽与梁清标处，很有可能就是吴升将之带至二位府上的。或许在这前后，此卷被吴升的苏州同乡、同为书画商人的顾復收录在《平生壮观》中。
最晚至乾隆二十四年，《晚翠图》进入内府，卷上有乾隆皇帝己卯（1759）年御题及多方清宫藏印。随后此卷因赏赐给皇亲贵族而出宫，“瑶华道人”印证明为固山贝子弘旿所藏。
清代嘉道年间，广州成为华南经济重心，大量名家书画流入广东。《晚翠图》在宋葆淳、梁章钜、吴荣光之后，被潘仕成“海山仙馆”纳入箧中，唐寅的自题诗及部分题跋刊刻于《海山仙馆藏真三刻》。
1921年暮春，工书善画的秀才高时丰过海上密韵楼，拜访主人蒋汝藻，并为其依照《大观录》将散佚的明贤题识重录一遍。
《晚翠图》上最后一枚藏印为朱文印“宋子文鉴定书画精品”，印为篆刻名家王福厂所刻 9，说明蒋汝藻之后收藏此图的是民国政治家宋子文。
五、结语
唐寅的山水画大多是高人雅士急流引退、遁世独处的主题，这正是为了表达自己意兴阑珊的独特心境。顾復评论“予以为先生生前之不幸，乃身后之大幸焉。……今日者，海内好古之家，明窗净几，异卉奇香，供养遗墨，可以不朽。”10 唐寅的传奇人生，身后所流传的故事，妇孺皆知的名声，以及明清文人因同情缅怀而为他所做的一切，令他的作品在生前身后都受到热烈的追捧。
《晚翠图》中的高士面对空旷的山峦，似有“逝者如斯夫”的感慨。作为唐寅五十岁左右的晚年作品，其境界已从早中年的雄峻郁拔变为平淡清逸，笔墨在点划之间尽是生拙随意的意味。犹如《大观录》中文从简题此卷所言：“艺臻平淡，一洗火食人气”、“命意萧远，布景疏旷，树林云壑几于色相欲空，是先生最高笔”。更难得卷上清初至民国藏印累累，迭经内府收藏、乾隆御题，并有可靠著录。此次首度上拍，相信一定会在市场上大放异彩。
1.出自《春日写怀》，《唐伯虎全集》，第91页，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2年。
2.出自《漫兴》其六，《唐伯虎全集》，第82页，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2年。
3.出自《领解后谢主司》，《唐伯虎全集》，第59页，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2年。
4.出自《夜读》，《唐伯虎全集》，第88页，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2年。
5.祝允明《梦墨亭记》，《怀星堂集》卷二十七，第582页，西泠印社出版社，2012年。
6.《绘事备考》卷八，文渊阁《四库全书》第826册，第317页。
7.江兆申《关于唐寅的研究》，第99至100页，台北故宫博物院，1976年。
8.单国霖《才子型书法家唐寅》，《中国书法》2015年第4期。
9.《海派代表篆刻家系列作品集 王福厂》，第108页，上海书画出版社，2018年。
10.顾復《平生壮观》卷十，第375页，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