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北京的房价一平米还不到五千块；那一年，潘天寿的《春塘水暖》就以660万的天价成交，而1996年，后来2.6亿成交的徐悲鸿《九州无事乐耕耘》成交价是192.5万，李可染最大幅的《韶山》以154万成交。

二十年间风云变幻，北京的房价翻了十倍不止，潘天寿的名作《春塘水暖》，这只低调却又霸悍的水牛，此时又将振奋和温暖北京这个寒冬。

潘天寿( 1897—1971 ) 春塘水暖图

立轴  设色纸本  1961 年作

248.5×102 cm

款识：

1、雷婆头峰寿者指墨。钤印：潘天寿印、

2、此系笔画，误题指墨，年来古稀而健忘特甚，往往顾彼遗此，真觉（老）态龙钟矣，奈何。“觉”下脱“老”字。六一年初暑，大颐又志于雁山片石斋。钤印：潘天寿、知白守黑
潘天寿自题签：潘天寿水牛，六二年初暑寿签。

展览：

1. “潘天寿画展”，中国美术馆、上海美术馆，1963年。

2. “潘天寿书画展”，中国美术馆，1980年4月—5月。

3. “潘天寿诞辰100周年（成都画展）”，四川省美术展览馆，1997年9月12日-21日。

4. “中国浙江历代（古代、现代、当代）书画名家精品展”，浙江博物馆，2008年。

5. “浙江四大家精品展”，杭州陶氏艺术馆，2009年2月28日至3月8日。

6. “第三届（杭州）艺术品收藏与鉴赏高峰论坛暨中国现代绘画艺术典藏大展”，浙江美术馆，2012年10月。
7. “首届中国新疆国际艺术双年展”，新疆国际会展中心，2014年6月25日至7月11日。

已知著录：

1.《潘天寿画集》，图3，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63年。

2.《潘天寿书画展宣传页》，中国美术家协会，美协浙江省分会，浙江美术学院，1980年。

3.《潘天寿画集》，第102页，台北艺术家出版社，1980年。

4.《潘天寿画集》，第8页，台北中华书画出版社，1980年。

5.《潘天寿书画集》（上册），第165页，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1982年。

6.《潘天寿书画集》（下编），第154页，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1996年。

7.《现代美术家画论·作品·生平：潘天寿》，第28图，学林出版社，1996年。

8.《名家翰墨・中国近代名家书全集（25）・潘天寿翎毛》，第80页，香港翰墨轩出版有限公司，1997年。

9.《潘天寿诞辰一百周年纪念（1897-1997）》，人民美术出版社，1997年。

10.《潘天寿诞辰100周年（成都画展）》展览门票用图，四川省美术展览馆，1997年。

11.《二十世纪中国画家研究丛书・潘天寿》，第135页，天津杨柳青画社，1999年。

12.《中国名画家全集・潘天寿》，第37页，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

13.《潘天寿作品精选・中国近现代名家精品丛书》，图3，天津柳青画社，2003年。

14.《现代名家翰墨鉴藏丛书（卷七）·潘天寿》，第131页，西冷印社出版社，2005年。

15.《中国浙江历代（古代、现代、当代）书画名家精品展作品集》，第68页，西冷印社出版社，2008年。

16.《浙江四大家——吴昌硕、黄宾虹、潘天寿、陆俨少作品集》，第180－181页，西冷印社出版社，2009年。

17.《杭州日报》品周刊B4版“杭州湾新闻”，2009年2月27日。

18.《美术报》总第797期，第4版“视点”，中国美术学院、浙江日报报业集团主办，2009年2月28日。

19.《都市快报》第13版“下周看点”，2009年3月1日。

20.《点评中国书画市场》，第105页，中国文联出版社，2009年。

21. “浙江四大家精品展”宣传卡封面，浙江陶氏文化艺术有限公司，2009年。

22. “纪念潘天诞辰一百周年一一潘天寿作品选”特种邮票册，浙江省邮票局、杭州市邮票公司、宁海县邮电局，1997年3月。

23.《中国书画投资指南》，第11页，北京东方出版社，2012年。

24.《潘天寿全集·卷三》，第133页，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浙江大学出版社，2014年。

25.《雪莲堂藏画•卷三》，第222—227页，文物出版社，2015年。

26.《2015年文化部全国美术馆馆藏精品展出季入选项目：潘天寿变体画展》，潘天寿纪念馆，2015年。

27.《潘天寿变体画研究》，第56、57页，158页，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6年。

28.《童中焘解读潘天寿》，第146页，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7年。

29.《潘天寿书画精品集》，第132页，浙江摄影出版社，2018年。

说明：潘天寿自题签条。

潘天寿先生一生勤恳朴素、性格平和，但内心却强悍、坚强，水牛是他特别爱好的动物，也特别能映照他的性格。据目前所知，潘天寿存世的画牛作品一共只有四件，除此幅《春塘水暖图》外，有两件为横幅：《夏塘水牛图》，现藏潘天寿纪念馆；《耕罢》，现藏潘天寿老家浙江宁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另一件竖幅作品《耕罢》曾于2017年春拍现身拍卖市场，以一亿五千多万的高价成交；这幅23平尺巨制《春塘水暖图》创作于1961年，1963年就登载于最早出版的《潘天寿画集》，此后更是出版著录众多。1997年以660万元的成交价创下潘天寿作品的最高拍卖纪录。《人民日报》曾载文称此巨制“殊为难得”。

潘天寿《耕罢》 1964年作

潘天寿《耕罢》 1958年作

潘天寿《夏塘水牛》

《春塘水暖图》难得是宏大兼有活泼，刚健中蕴有秀美。画中的主体水牛眼帘低垂，眼神温柔，牛角和躯干却刚健厚重。水牛的静伏和水波的流动，一静一动，高崛的山石构图奇险，一角的竹枝花卉给画面带来烂漫春意。在如此大幅的画面中，也只有潘天寿有如此魄力，能完成如此力能扛鼎又朴素静美的大画，如此巨幅，只要立身在画前，都会被深深震撼。

潘天寿《春塘水暖图》品读

- 卢  炘 -

潘天寿先生本是农家子弟，自幼在农村长大，放过牛，对于牛特别有感情。也许浙东一带耕田的牛多数是水牛，所以潘天寿笔下的牛也全是水牛。水牛个儿大，力气也大，童年时代对牛的印象，一直在他记忆之中。这幅《春塘水暖》就是画家乡的水牛。

上世纪五〇年代初潘先生画《丰收图》，画面上壮牛负轭拉车，创作明显受到当时写实性宣传画要求的束缚，除此之外，潘天寿画的牛都是夸张变形了的，几乎是把水牛画成了一座山。牛的质朴、厚实以及吃苦耐劳的种种品德，都借实实在在的“山”的形象，加以表现。

潘天寿画山石，往往只勾轮廓线，较少皴擦。相反地，他画的水牛虽然也用线勾勒，但更多采用大片泼墨。浓淡、大小不同的墨块很难说是表现牛身上的某一块肌肉，但给人的感觉，这确实是牛。与其说画家用心泼墨，不如说画家更注意留白，此画左下角的一枚章“知白守黑”就可当做注脚，故此，牛身上的墨块不是模糊的一片墨色，是黑白对比的需要。

牛身上墨块的黑白对比

牛头也非常别致，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平撑出去的两只牛角，钢铁一般坚硬挺直。一般的水牛角多数是成圆弧形的，也有这样平直的。因为潘天寿画的牛是表现那种质实，不是为了表现牛的灵动，取平直自然胜于圆弧。头部的眼、鼻、耳，以及那根牵牛绳画得比较写实。潘天寿对鸟兽动物的造型，少以轻灵形象展示在画面上，总是以憨态引人联想。即使是此幅中牛的眼睛，实际是借猫眼画法来处置，给人的感觉，恰是中午时分，有耕罢暂休的意味。眼神特别的安祥、宁静。中国画善于用比兴的手法来寄托作者自己的思想感情，绘画和诗词一样，拟人化的方法使作品更加含蓄、深沉。潘先生曾自诩是一个教书匠，他勤勤恳恳的一生，为美术教育辛勤付出，不也是与憨厚的水牛有着同样的牺牲精神吗，只管付出不求回报，老水牛何尝不就是潘天寿自己的化身呢！

头部的眼、鼻、耳，牵牛绳画得比较写实

牛身边的水纹流动圆转，既表现用笔之轻松，又衬托出水牛耕罢栖息水中的安详；同时与平直的线条形成对比。背景高高的石崖上，山花野卉伴随着疏疏密密的苔点，非常有节奏，生意盎然，岸石错落有致，生气勃勃。

牛身边的水纹流动圆转

山花野卉伴随着疏疏密密的苔点

望着这条在休憩中的大水牛，静如铁铸的一座山，若想像这庞然大物行动起来，自然是力大无穷。潘天寿主张“静美高于动美”，“静中有动，动而益静。静之、深之、远之，思接旷古而入乎恒久。其为至美也。”在此又得以证明。

画面右下处先题的落款

画面左上角补题纠正

此画题跋也很讲究，右下先题的落款，将笔画误写成了指墨画。然后在左上角补题纠正，三块题跋无论字体以及排列都各不相同，题跋也成为整幅画的一个部件，非常协调，将气势包在画内。吴昌硕先生画画常从左下向右上延伸，以取其气势。潘天寿此图水牛、山石花卉也呈微微的斜势，增加了一种动势。静中有动，画面也由此而更有活力。

（作者：卢炘，中国美院教授、潘天寿纪念馆原馆长、中国书画名家馆联会秘书长）

张立辰访谈：潘天寿先生的这件《春塘水暖》绝对是一件博物馆级别的作品

我觉得这件作品特别有代表性，：一是潘先生的风格在这张画上表现的非常充分：画风姿势雄浑，构图纵横开合的完整性；尤其这件作品中款识的巧妙设计在潘先生的作品当中又具有特殊性，所以无论画风还是题款，都恰恰非常完整的表现了潘先生的创作特点和创作风格。从中国画的发展历史上来看，潘天寿对于中国画创作中追求自己的艺术风格，在这张画上体现得比较多，比较丰富。有趣的是，这件作品潘老题错了，题成指画又加以另注，上边又另题一款加以说明，这个非常巧合，这个巧合也非常难得。有的画家他就没有这个可能性，或者说也驾驭不了这一种所谓的画面上出现的意外。所以潘先生恰恰是在中国现代绘画上是可以说最有胆识、最有胆量，而且画上最自由的一个画家，为什么呢？他将这个误笔误墨，就是说这一笔画错了，或者是这一个点子误点了，他都能利用上，他对于画面经营激巧，激巧不是技巧，激动的激，那种激巧和他的随意性这种驾驭中国画写意的精神、写意的特点，写意的创作方法，我觉得那是在历史上达到了最高度，可以说集青藤、八大、石涛以来，集他们的集大成，所以潘先生在中国写意画，而且驾驭中国写意画的这种能力来讲，那是达到了最高的阶段。就是因为这个，他在画面上给予我们一个非常难得的，就是独特的一个审美效果。这张画是潘先生的精品，而且有一个非常特殊的一个特征，就是他这张画的造险破险也好，经营位置角度也好，或者是从变法来讲也好，他这个特点都表现出来了，所以我觉得这张画有他的特殊性。我认为这张画值得进入博物馆那是绝对无疑的。

（张立辰，中央美术学院教授。1965年毕业于浙江美术学院，从师于潘天寿等名师。）

他晚年的一些代表作品，大致有两类最引人注意的结构形式，一类，不妨称作“体块组合”，另一类，不妨称作“骨架组合”。自然，许多作品是两种组合形式兼而有之，或介乎两者之间的。

在父亲的作品中，那种雄浑苍古的磅磁气魄，渗透在作品中的艺术素养，则是对祖国民族文化、民族精神的另一种理解和表现。强烈的民族意识，是他世界观中极可贵的部分，也是他思想感情的主要基石。在他的内心，中华民族的伟大精神是具体的，切实的，几乎可以触摸得到的。他把自己的艺术看成是源远流长的民族文化延续中的一小部分，他力图以振兴民族文化来振兴民族精神，尽力使自己的艺术无愧于养育了自已的祖国和民族。这种雄阔的抱负和胸怀，就是充溢于作品中的浩然之气的源泉。他用强有力的艺术语言，谱写了民族文化、民族精神的颂歌。

摘录 潘公凯《高风峻骨见精神 ——谈谈我父亲潘天寿艺术风格的一个基本特征》

画家“取材”，往往是情性的寄托。古人所谓“乐山”、“乐水”、“岁寒三友”或“四君子”，都是在拟人化的表现中，赋予作者的个性。潘天寿先生出生农村，幼时放过牧。他有感于水牛的强骨凝重和壮伟而驯朴的品性，先后有大幅“耕罢”变体数件，都是不同时期的精品力作。其中指墨二横幅。尤其一幅1961年所作笔画大轴，笔墨酣畅浑厚，不仅反映了潘先生的艺术个性和造诣，也体现了中国画艺术表现的特征。

摘录 童中焘《童中焘解读潘天寿》之“附录：潘天寿《耕罢图》

三幅作品分别是，图一作于1949年（指墨，横幅），图二作于20世纪60年代（指墨，横幅），图三作于1961年（笔写，竖幅）。

三幅画都是以水牛为主角，布局类似，特别是图一、图二两张更加近似，都是描写耕罢水牛洗澡的情景，图三因为画幅拉高又增加了一些内容。三幅画中的水牛动态类似、形象类似：图一、图二中的水牛牛背弓起，好像头从水中抬起；图三中的牛头较低，好像刚下水。牛的捉形都呈三角形，这样庞大的身躯体现了水牛甘心为人类服务的力量。牛头的形象和表情能体现出它的劳累所带来的疲惫，其形象大大地夸张，虽感到怪异，但却体现了牛的忠诚和与人的亲密关系。牛背以泼墨和干擦为之，将老牛身上脏兮兮的泥、毛混在一起的状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牛的背景都画得很完美，与牛相得益彰。两幅指墨背景的树石画得简约；图三的背景画得复杂，特别是巨石上面的一组杂草野卉画得很美，右下角插在水里的树桩也画得疏密有致，水面上呈三角形的三组大小墨点看似无意，实为有意，墨点形和墨点的大小及三者的关系都经营得极为严谨，节奏感很强，是画面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

这三幅作品中的牛都画得厚重、怪拙，体现了牛的本性。丑中见美是潘老一贯追求的美学本质。

摘录 姜宝林《解读“潘天寿变体画展”作品》

现面向广大藏家征集潘天寿《春塘水暖》出版信息，凡被采用均可获赠该作精美复制件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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