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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6 宋 端石“太使式”抄手砚

端石“太使式”抄手砚
拍品信息
LOT号 1666 作品名称 宋 端石“太使式”抄手砚
作者 -- 尺寸 长19.5cm 创作年代
估价 20,000-30,000 成交价 RMB 95,200
材质 形制


“文嘉”、“沈周”铭
此砚墨池狭窄,砚堂较浅(因长年使用缘故,砚堂较其它宋砚稍深),砚面具有清晰火捺纹。其背部坡起,正好可供手抄,故称抄手砚;其砚壁厚重、砚体矮平,给人以四平八稳之感,在宋代又被称为太史砚。砚堂左上方有一高“眼”,为淡黄及淡绿色组成,间以细黑道,乃雉鸡眼一类,但质量普通。故砚匠在镌治时取其周围一圈紫端为该眼之晕,去地浅浮雕而成,使其略微高于砚面。这种做法在宋端中不常见,颇有创意。其优点有二:一,使本来质量不高之眼效果更加清晰;二,其略高于砚表,可使眼不被溢出之墨汁玷污。宋端讲究高眼,因其在砚堂之外,不会被墨汁淹没之故。反之,如果石眼在砚堂之内,在研磨使用中便不得见。北宋礼部侍郎唐询(1005—1064)之名作《砚录》中即云:“……其生于墨池之外者,谓之高眼,生其内者即曰低眼,惟高眼尤为人所爱,尚以其不为墨所渍掩,常可睹于前也。”?
此砚背有一条明显之青筋,横贯上半部并左右两边。该青筋于右手边穿过一石眼,于左手边与一有晕之眼十分接近,使二眼左右呼应。此一特殊现象,在宋端中比较奇特,即体现了砚匠在选石时之匠心独具,亦验证宋人“有青筋者必有石眼”①(并非所有带青筋之端石都带石眼)之说。
此砚背抄手处铭刻两家题跋,其一为沈周(1426—1509),其二为文嘉(1501—1583),均大名鼎鼎之明代大儒。沈周跋:“静焉其体,动焉其用。介石之操,传之不朽。”文嘉跋:“吾砚有百,惟此甚坚。方寸墨池,磨如涌泉。常侍几席,可以永研。虽微玷,其何嫌?!”沈跋主要以石比德,而文跋则明确表示此砚为其所用。文跋之内容首先赞此砚坚硬及出墨,接下来说其常伴左右,并希望其能永远使用,最后感叹其虽然有所损伤,又有什么值得介意的呢?
此砚传至今日,几近千年,边缘及棱角多有磕碰及磨损,但其包浆厚重、光可鉴人;其圆润苍古之质,亦令人摩挲在手,如见古人,煞是好玩。此砚之形制与磨损状态与台北故宫藏宋郑思肖端石砚亦极为相似(见《文房聚英》图19)。古人爱砚,其来有自,明代鉴赏家高濂在《论砚》中,开篇第一句即说:“砚为文房最要之具,古人以端砚为首。”②清朝乾隆皇帝在《端溪砚志》序中,开篇第一句即为:“砚之为用大矣,砚石之重端溪久矣。”③乾隆帝珍藏名砚无数,辑有《西清砚谱》以录其珍。其中有若干宋砚(例如宋端“宣和八卦十二辰砚”④),在被御赏、御题之前已经疮痍满目,皇帝不但不嫌弃,反而和诗以赞,并命工镌于砚上,从一个侧面宣示后人宋砚之宝贵。
沈周与文嘉二贤均精于书画,未闻其工篆刻,故此二跋可能为二贤题赞,由他人磨泐上石。书法上之些许差异可能是摹刻之人未能得其笔意神髓而“有所不传”。惟一可以肯定者,即此二段铭文的是明人墨迹且于明时摹刻,其字体、字形、字口以及自然包浆、磨损等种种,证明其确为文嘉生活之年代或稍后,最晚为明亡之前所刻。就砚而论,带有明朝或以前题跋的砚台在带铭文砚中的数量是极少的,多数砚铭为清代所作,且多镌刻于清代采集的砚材之上。今天所见的宋明遗砚绝大多数为素砚。即使那些荣登《西清砚谱》的古砚,假若除去乾隆御题,前朝的铭刻也是不多的。
我们面对的是一方传世宋代端溪古砚,在其千年的传承过程中曾被无数文人使用并珍藏,并有明贤题刻于其背。或许,历史上的不少千古绝唱都与此砚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联,并因此而“传之不朽”呢!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如何领会二跋之精髓,即静动之间介石之操,以及比德于砚、寄情于斯,——“虽微玷,其何嫌!”之高雅的文人情怀。
注释:
1.萧高洪:《新见唐宋砚图说》,页69,湖北美术出版社,2002年。
2.张智(编):《端溪砚考集成》,页21,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年。
3.同上
4.国立故宫博物院编辑委员会:《西清砚谱古砚特展》,第27号,国立故宫博物院,199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