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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1 秦艾 2011年作 恋园Love garden 镜心

恋园Love garden
拍品信息
LOT号 0521 作品名称 秦艾 2011年作 恋园Love garden 镜心
作者 秦艾 尺寸 134×50cm 创作年代 2011年作
估价 220,000-420,000 成交价 RMB 345,000
材质 设色纸本 形制 镜心
著录:《靠近我的天涯》,第140-143页,藏新艺术有限公司,台北,2012年。
题识:辛卯中秋秦艾制。
印文:秦
展览:1.“诸子·癸巳印象——70先锋当代水墨邀请展”,先锋当代艺术中心,2013年9月。
2.“靠近我的天涯——秦艾首度个人作品巡回展”,平艺术空间,台北、北京、南京,2012年。
秦艾绘画的主角是动物,有灵的动物,人类就是通过有灵才从蒙昧中获得新生的,获得高于其他物种的禀赋的,但我们真的拥有这样一种禀赋吗?秦艾的质疑实际上是对我们人类的反问,对我们生存处境的反观。我们的灵在今天意味着甚么?“灵,灵巫也。”今天我们人身上的“巫”还在吗?与旧时的“巫”一样吗?为甚么人性中的“恶”、“俗”、“媚”在今天如此兴盛?而古时“巫”之通神的一面在今天越来越微弱了?而灵魂之灵是一种生命力,一种生命的本能,难道我们的本能就是在某种厮杀的形态中吗?
我们知道宗教常常是我们的“灵”的栖息地,它教人一心向善,教人亲近、爱、互助,但今天,它与另一个令人恐惧的词连在了一起——战争。宗教战争!它成为人类动荡的根源,它在吞噬着我们的“灵”的敞开,它让我们无从皈依,心无处所。这是多么令人沮丧的事情啊。
秦观动物之“灵”的注视就是我对自身之“灵”的注视。但秦艾注视的“灵”是双重的,除了反观的批驳之外,还有一种恢复和觉醒,在她对动物的探照灯式的极端化审视下,我们看到了它们的恐惧、愤怒、欢愉、悲伤、平静、安适……看到了它们恢复动物性情的姿态,看到了一种生命本身的姿态,只是它太残酷了,因为它几乎是被送上审判的舞台上才觉醒的。秦艾绘画中的动物之灵还渗化出一种纯粹的精神质地,它是靠某种类观念化的表达手法呈现出来的,秦艾似乎熟谙此种方式,将动物的常态非常态化、僵硬化,从而刻意纯化它的客观现实,反而渗透出无限的精神力量和无以言表的情感深度。现在看来它实际上是一种美学观。一种有关物象客观化带来的纯粹的精神愉悦。西方摄影中有一种语言表达方式叫做“Deadpan”,意思是“无表情面容”,指冷漠的、无情感表露的面容。其影响从上世纪初一直到今天都十分繁荣。秦艾特别懂得“无表情”处理的把握,这是由于她更懂得如何使动物“灵”魂出窍。《无声戏》《房间里的麋鹿》《软黄金》中的鹿正是依靠这样的“无表情”与环境构成的悖论关系而获得了“灵”的汹涌。无疑,这种非客观的客观化造成了匪夷所思的精神提纯,让人回味不已。而有时候,秦艾也刻意营造一种通“灵”感,像《石》、《鸟•石》等作品中,那神秘莫测的石头充满了诡异的气息,我们能感受到它的呼吸甚至某种吟唱,它不是定死在那儿的,它是活动的,它有一个远方,有一种生长或者衰老,有一个计划中的旅行。它是一只动物,一个人,比动物更动物、比人更人的生灵,它暗示我们珍视所有灵性之物,更进一步告诉我们这是一个遍地灵光的世界,我们怎能将它毁灭。秦艾试图让“灵”发言,通过那些“无表情”的动物,向我们发言,向这些充满仇恨的、愚蠢的、懒惰的而又获得“灵”的青睐的人类发言。也许,秦艾正是用这样一种深渊式的沉默之声,将我们带入她绘画的漩涡的。
在秦艾的绘画中,我们总感到有某种外置的镜头和光照,它是刻意制造的、主观的,更进一步说它是极端的。由于它的存在,物象会处于一种非常态的特殊语境下,处在审视中,按照常态,被审视的人会有一种自然的不安,而秦艾的画中,被审视的物象极为冷漠,表现出超常的安定。何以这样?仅又是一种对峙?一种悖论?不。如果一束极端的光照射下来,一个极端的镜头对准了焦距,它就只能以它自身的形态持续下去,哪怕它从属于一个人性的深渊。但实际上远没有我描述的这样苛刻,秦艾刻意制造的不过是一次次演出,她的画面是始终变化的、动的,因为情节在持续地延伸,被极端的光束和镜头推动着,不得不进行的延伸。她充当着一个固执的灯光师,一个偏执的摄影师,一个剧场。秦艾的剧场。秦艾独具深渊化特征的温情脉脉的剧场。上演着奇异的剧目《蟾说》、《无声戏》等,那只蟾沉着地伏在桌面上,维护着它作为神气性灵的尊严,在这个充满假象和欲望的世界中,维护着它的命运;那只鹿坦然步入存在的阶梯,那是另一个场所,人类铺设出的非自然的场所,被这只鹿轻松地闯入,带着高于人类智慧的自在。将自然生命演绎到特制的剧场中来,是秦艾设下的一个残酷的戏剧陷阱,通过简约、单纯、高雅的剧场设置,我们看到了一幕幕心碎的冷漠。所以她的画呈现出鲜明的舞台居脾寺点。舞台上,是一场必然的戏剧,一场演出,一种几乎是独幕剧的形式。秦艾尽力将这样一个舞台布置得极富炫迷的趣味,由于舞台倾向,演出立刻形而上了,演员尤其是那些扮演动物的演员身上被赋予了一种单一的丰富,形而上的说服力就在这样单一化的丰富性中展幵。因此,秦艾的舞台是一种极具说服力的舞台,用事物间纯粹的关系来深化嘈杂的精神世界,但道具干净,意义单纯,它们静守一隅,进而无限复杂。
秦艾的剧场是真实与虚幻交替发言的剧场。她将角色尽力刻画得惟妙惟肖,尽显真实的本质,但她所设置的聚焦式的审视又掺入一种非真实现场的强制性,如在《东洋景西洋景之二》中对布景的处理,她强化了一个真实的场域,一把真实得令人惊异的椅子,一种真实得透不过气来的照相馆内部现场,但一面具有真实透视化的幕景将空间骤然拉开。虽然我们深知那是摄影者惯用的的手段,但被秦艾用绘画的形式再一次直面地叙述出来,立刻变得可疑起来,变得非真实化了。分明一种匪夷所思的情趣被她的空间交迭升华了,这实际上是一种真实与虚幻的交迭,是我们生活中想象与现实的交迭,我们看到了其中更无言的悲哀。最终我们发现,秦艾实际上在履行整个戏剧的全部角色,导演、演员、灯光师、摄影师、舞美师等等。她将一出彷佛忧郁的戏演得这样纯净而又晦湿,在这样的戏中她始终为我们留出足够的空间、足够的距离,来返身打量我们在今天的现实舞台上如何扮演自己的角色,如何继续我们的人生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