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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8 清乾隆 御制青白玉填金王献之《中秋帖》暨《洛神赋十三行》插屏

御制青白玉填金王献之《中秋帖》暨《洛神赋十三行》插屏
拍品信息
LOT号 5108 作品名称 清乾隆 御制青白玉填金王献之《中秋帖》暨《洛神赋十三行》插屏
作者 -- 尺寸 长30.7×29.6cm;厚1.7cm 创作年代 清乾隆
估价 20,000,000-30,000,000 成交价 RMB 28,175,000
材质 形制
出版:
• 保利艺术研究院、保利艺术博物馆编:《弘历的世界》,编号64,上海书画出版社,2021年

此件拍品为保税状态。

备注:
• 北京拍卖会,2009年05月31日,编号0872,1848万元成交

展览:
• 保利艺术研究院、保利艺术博物馆,“弘历的世界——乾隆御制诗文稿、兰亭图帖缂丝卷暨重要宫廷艺术特展”,北京,2021年04月23日-05月10日

竞投本件拍品,请与本公司有关业务人员联系提前办理特殊竞投号牌。

中秋帖
晋王献之书
中秋不复不得相还为即甚省如何然胜人何庆等大军
神韵独超天姿特秀
大内藏大令墨迹,多属唐人钩填,惟是卷真迹,二十二字,神采如新,洵希世宝也。向贮御书房,今贮三希堂中。乾隆丙寅二月御识
钤印:乾卦、御书、绍兴、广仁殿、宣和、绍兴、神品、宏文之印、贤志主人等
洛神赋十三行

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棋。攘皓捥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怅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拳拳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以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于是洛灵感焉,徙倚仿偟,神光离合,乍阴乍阳。擢轻躯以鹤立,若将飞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兮,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慕远兮,声哀厉而弥长。尔乃众灵杂逯,命畴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兮,携汉滨之游女。叹㚿娲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

尽数历代帝王,对中国艺术品有着深入骨髓的热爱,且至今还对后世有着深远影响的皇帝,恐怕非清高宗弘历莫属了。作为一个诗作高产的帝王,其四万余首御制诗中,对书画和玉器的题咏占了极高比例。乾隆更是将书画与玉器这二者结合,本件“青玉填金王献之《中秋帖》暨《洛神赋十三行》插屏”,便是这一奇思妙想的完美产物。
乾隆帝在养心殿度过了六十四个春秋,创立了中国皇朝时代的最后一个盛世。清代皇帝无不写得一手好字,乾隆帝亦是如此,毕生收藏和临写历代名迹,“三希堂”即是乾隆留下的最明显标志。乾隆十一年(1746),他把日常居住的养心殿西间辟出一个四平方米小室,用来贮以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王献之《中秋帖》及王珣的《伯远帖》这三件稀世之珍,并取名“三希堂”。按乾隆认为,“三希”有两层含意,一是宋周敦颐之说:“士希贤,贤希圣,圣希天”。即士人希望成为贤人,贤人希望成为圣人,圣人希望成为知天之人。他是以三希自勉,不懈追求。二是“珍稀”,指珍惜三件稀世珍宝。他认为此三帖经上千年治乱兴衰,存亡离合,终荟萃于一堂——“虽丰城之剑,合浦之珠,无以踰此”。为此乾隆皇帝亲自为之撰书匾、联及《三希堂记》。
本件青玉填金王献之《中秋帖》暨《洛神赋十三行》插屏,插屏两面均刻有文字,字内填金。一面为著名的三希堂法帖晋王献之书《中秋帖》的原文,并将原书法上的印章也一并照搬刻琢。左有唐代著名书法家、书学理论家张怀瓘书写:“神韵独超,天姿独秀”及“乾隆宸翰”阴刻篆书方玺。再左有乾隆帝写于法书《中秋帖》上的行草跋文:“大内藏大令墨迹,多属唐人钩填,惟是卷真迹,二十二字,神采如新,洵希世宝也。向贮御书房,今贮三希堂中。乾隆丙寅(1746年)二月御识。”下有“乾”、“隆”圆方二玺。反面阴刻填金字,为王献之书《洛神赋》遗留下来的部分石刻拓本《十三行》。其两面通体饰以金彩。玉版集王献之行草书、楷书最享负盛名之两件作品于一身,并钤“三希堂”印章,身世不凡,当为乾隆帝三希堂所藏。
插屏四周,阴刻几何拐子龙纹间花草纹带,花草纹以细阴刻线雕琢,而拐子龙以宽粗的线条形式穿插于花草纹内,因纹饰带最后需填入金粉,故而拐子龙纹饰内均被短阴线划毛,这样可以保证填入的金粉不至于脱落。插屏正面的《中秋帖》大字也采用这样的雕琢方式。

此件插屏正是以《三希堂法帖》中的《中秋帖》为原版,与刻石一样,以勾勒摹刻的形式将《中秋帖》刻于玉版之上,法帖中所钤印章也一并刻琢出来,朱文印章以阴刻印文表示,白文印章以减地阳文表示。更为精巧的是:因法书上的印章都是后钤盖在书法字迹之上,而玉器的雕琢是减法的艺术,为表现这一先后顺序,此块玉版的书法本字和印章需要事先规划好再进行雕琢,尤其是字与印文重迭的地方,字虽阴刻,但重迭处却需留出阳文表现印章线条,即使原本是阴刻的朱文印,在与字重迭之处也要事先雕琢出阳文边框。由此可见,在雕琢之前勾勒临摹好书法作品和玺印后,为忠实于原作品上的每一个细节,玉雕匠人们是怎样小心的处理先后关系,用阴刻、减地阳线不同的手法雕琢细节,以期完整形象的展现真实书法作品的全貌。
本品无论从刻字方式还是纹饰工艺等方面看,均应是清宫旧物,为乾隆时期造办处玉作所制,整器质地清润,厚重有力,刻工精细,用料奢靡,皇家气息浓重。三希堂所藏的三件著名书法作品均被乾隆帝要求刻帖于玉。苏富比于2003年4月三十周年春拍之时,曾拍过一件刻有王羲之《快雪时晴帖》的白玉插屏。插屏一面勾勒摹刻《快雪时晴帖》,但并没有将法书上的印章一一摹刻,仅刻了“三希堂”、“乾隆御玩”、“内府图书”三方印玺,也没有印玺和字重迭的现象,从雕刻工艺上简单了许多。但本件插屏边缘拐子龙和花草纹交织的纹饰带与此次苏富比拍卖的《中秋帖》插屏一样,填金工艺也一样,从雕刻手法上看,似出自同一人之手。玉版右上角均刻有“三希堂”印记,区别于《三希堂法帖》,由此证明此玉版曾收藏于三希堂之中。
由于乾隆皇帝雅好古物,每当发现一件珍贵文物时,他总要题诗或钤印,并亲自组织人员制作不同形式的“复本”,以供其欣赏把玩。此件玉版集王献之行草书和楷书两件书法于一身,足见乾隆帝嗜古成癖,热衷翰墨之雅事。
乾隆皇帝一生都有着将书法或绘画作品设计到玉雕上面的思想,他认为纸寿千年,但作为天地精华的玉石则永不败毁。本着这种认识,乾隆早期,因玉料所限,乾隆帝更多的是将著名的书法作品摹刻到玉器上,除了《三希法帖》、《洛神赋十三行》,还有《九成宫醴泉铭》、《玉枕兰亭》、《淳化阁帖》内部分法帖等等著名的碑帖名著。到了乾隆中晚期,随着和阗贡玉数量越来越多,体量越来越大,更多的绘画作品被作为玉雕的蓝本,制作稿样搬到了玉器之上。最著名的当属“大禹治水图玉山”,此玉山以清宫旧藏宋人所绘《大禹治水图》为粉本,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画出纸样四张,贾全照图在玉上临画,同年拨蜡样,两淮盐政以此再刻成木样琢制。历经六年完成,送回京城后安放在乐寿堂内。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命朱永泰刻字,所刻长篇文字即为乾隆帝所作《题密勒塔山玉大禹治水图》诗文。在诗中,乾隆帝明确表达“画图岁久或湮灭,重器千秋难败毁”的观点,这也是他将大量绘画作品变成玉雕作品的一个重要原因。另外还有著名的“会昌九老图玉山”和“秋山行旅图玉山”亦是如此。

本件青玉插屏的重要性还在于其所刻的内容《中秋帖》太过著名。《中秋帖》,又名《十二月帖》,传为东晋大书法家王献之的传世真迹,草书,现存二十二字,清乾隆时被收入内府,与《快雪时晴帖》、《伯远帖》号为三件稀世珍宝,收藏于养心殿西暖阁乾隆帝专以此命名的温室“三希堂”内。《中秋帖》后由清宫流入香港,1951年在周恩来总理的亲自关怀下,有关部门以重金收回,并回归故宫博物院。
乾隆十二年(1747年),乾隆帝令梁诗正等编次内府所藏魏钟繇至明代董其昌共一百三十五位书法家(含无名氏)的墨迹,将其勾摹篆刻,因包含此东晋三位名家之作,又名《三希堂法帖》。《三希堂法帖》中的《中秋帖》和原书法作品的《中秋帖》布局稍有不同,原书法是三行二十二字,《三希堂法帖》中是四行二十二字,但是字势连绵不断,与原作无二。
此件插屏正是以《三希堂法帖》中的《中秋帖》为原版,与刻石一样,以勾勒摹刻的形式将《中秋帖》刻于玉版之上,法帖中所钤印章也一并刻琢出来,朱文印章以阴刻印文表示,白文印章以减地阳文表示。更为精巧的是,因法书上的印章都是后钤盖在书法字迹之上,而玉器的雕琢是减法的艺术,为表现这一先后顺序,此块玉版的书法本字和印章需要事先规划好再进行雕琢,尤其是字与印文重迭的地方,字虽阴刻,但重迭处却需留出阳文表现印章线条,即使原本是阴刻的朱文印,在与字重迭之处也要事先雕琢出阳文边框。
由此可见,在雕琢之前勾勒临摹好书法作品和玺印后,为忠实于原作品上的每一个细节,玉雕匠人们是怎样小心的处理先后关系,用阴刻、减地阳线不同的手法雕琢细节,以期完整形象的展现真实书法作品的全貌。青玉插屏《中秋帖》的左侧张怀瓘和乾隆帝的字亦是截取了《三希堂法帖》中的这一部分。在整块玉插屏的文字中,雕工技术最为复杂的就是《中秋帖》原文的部分,其它阴刻文字因不涉及文字和印章的重迭关系,雕琢技术相对简单很多。

此玉版反面的文字《十三行》亦是一篇宏伟巨制,在书法界的名气不亚于《中秋帖》。所谓《十三行》,指的是东晋王献之的一件小楷书法作品,所书内容为三国时期曹植的名篇《洛神赋》,相传王献之特别好写《洛神赋》,原本墨迹写在麻笺纸上,但是流传到唐代时就已经首尾残缺,仅存13行,250个字。宋代的著录书《宝刻类编》中,使用了“《洛神赋》十三行”的名称,但其它书还多以《洛神赋》名之,但是明代以来,《十三行》这个名称就普遍使用了。
《十三行》的真迹最早可能收藏于北宋内府,尔后真迹失传,但是在一些刻帖中还保存了这件作品。在真迹亡佚的情况下,所谓下真迹一等的刻本和摹本也十分珍贵。相传在明万历年间,人们在杭州西湖发现了一块石板,上面刻着王献之的《十三行》,因石板青黑,质地细润,人们相传为碧玉,于是就有了“玉版《十三行》”的名称。后来玉版《十三行》的命运跌宕多舛,几经转手,据说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为广东提学翁嵩年所得,翁嵩年请书法家、金石家杨宾考证源流并做跋语。此后玉版《十三行》声名鹊起,可能于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贡入皇家内府,但咸丰以后,又流出内苑,辗转于民间。据说玉版曾流落安徽,1962年被一青年所得,售与上海朵云轩,转交上海博物馆收藏,后因出售者要求又被退回。1981年,收藏者来到北京,北京文物公司的总经理秦公先生以18,000元收购,转交于首都博物馆收藏。
这件收藏于首都博物馆的玉版《十三行》,从材质看,并非碧玉,而是一种黝黑细腻的石材,称其为玉,可能是出于一种对书法作品的尊敬。这件玉版《十三行》到底是谁刻的,目前来说还无定论,有唐代说,北宋内府说,南宋贾似道说,元代赵孟頫说,也有人认为是翻刻自《宝晋斋法帖》,而《宝晋斋法帖》是南宋曹知格所刻,成于咸淳四年(1268年)。目前首博这件玉版《十三行》被鉴定为宋代刻石。
另外,相传与碧玉版相同的,还有一件白玉版《十三行》,但现在流行的观点是,白玉版字体比碧玉版略枯瘦,石花剥落处有刀刻痕,是一种翻刻本。据说白玉版《十三行》于嘉庆三年时毁于乾清宫火灾。总之,玉版《十三行》曾收藏于清代皇家内廷,从康熙到乾隆皇帝也都亲眼看见过它,否则也不会有目前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的多件玉版《十三行》的拓本。另外,故宫博物院也藏有一些宋拓本、元拓本、明拓本。其实将之真正变为玉版的,是乾隆皇帝命人摹刻的这件青玉《十三行》。
这件青玉《十三行》的字体与首博藏玉版《十三行》相似,但是,首博《十三行》中有些字已有剥落损伤,而同处的青玉版本却是补全的,估计缺字是根据清宫旧藏的帖本补全,又或直接以旧藏帖本摹刻。但不管它是以哪件刻帖为原本摹刻,它都是一件真正意义上的玉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