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7 张大千 团扇闲情 镜心
LOT号 | 2547 | 作品名称 | 张大千 团扇闲情 镜心 | ||
作者 | 张大千 | 尺寸 | 116×46cm | 创作年代 | -- |
估价 | 1,600,000-1,800,000 | 成交价 | RMB 6,785,000 | ||
材质 | 设色纸本 | 形制 | 镜心 | ||
【出版】《张大千画集》图39,香港东方学会,1967年。 【题识】愿在竹而为扇,含凄飙于柔握;悲白露之晨零,顾襟袖以缅邈。拈渊明语写于濠镜,张大千。 【印文】张爰私印、春愁怎画、昵宴楼 【说明】本件与观止—中国书画专场Lot2305、Lot2372为同一藏家友情提供。 【注】此件作品的交接地点为中国香港,具体信息请联系北京保利拍卖中国书画部工作人员。 《团扇闲情》钤印「昵宴楼」之由来 《团扇闲情》共三方印章,分别为朱文印「张爰私印」、「春愁怎画」及白文印「昵宴楼」。「张爰私印」为方介堪刻,「春愁怎画」为陈巨来1946年12月所刻。两方朱文印章现收藏在台湾故宫博物院。白文印「昵宴楼」印章尚不清楚是否存世,另台湾故宫博物院收藏朱文「昵燕楼」及「昵燕楼书画印」,前者为曾绍杰1952年秋刻,后者为张详凝刻。大千先生于1952年8月带领全家由香港迁居阿根廷曼多萨(Mendosa)的居所,为筹措费用,大千先生忍痛割爱,出售了珍藏的董源《潇湘图》和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两件现收藏在北京故宫博物院),为了表示对卖掉的《韩熙载夜宴图》仍然念念不忘,大千先生命名其在阿根廷居所为「昵燕(宴)楼」。「昵燕(宴)楼」、「昵燕」、「昵燕楼书画印」共计六方印,目前两方印已知下落,剩余四方印去向尚不清楚。 因此,大千先生在澳门绘制了本幅《团扇闲情》,一直携带在身边。此后,跟随着大千先生的行踪,途径成都、台湾、香港、印度等地,待大千先生1952年举家迁居阿根廷,《团扇闲情》随之辗转,故而大千在阿根廷期间,忆及往事,思念亲朋,部分心爱珍藏也被迫割爱,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展卷《团扇闲情》,又在画作左下角加盖「昵宴楼」一印。类似情形亦可在其他大千画作上见到,如1951年在印度大吉岭所画《梨花》(见傅申着《张大千的世界》图目53),《佛头青牡丹》(1967年《张大千画集》图目33),两幅画作右下角亦盖「昵宴楼」,即与《团扇闲情》为同一方印。 「写于濠镜」的《团扇闲情》:张大千1949年旅居澳门时所绘 本幅作于「濠镜」,濠镜为澳门的旧称,因澳门以前是个小渔村,它的本名为濠镜或濠镜澳,因为当时泊口可称为「澳」,所以称「澳门」。澳门及其附近盛产蚝(即牡蛎),因此后人把这个名称改为较文雅的「濠镜」。清乾隆年间出版的《澳门纪略》中说:「濠镜之名,着于《明史》。东西五六里、南北半之,有南北二湾,可以泊船。或曰南北二湾,规圆如镜,故曰濠镜。」从这个名称中,又引申出濠江、海镜、镜海等一连串澳门的别名。 张大千在1949年初在香港举办画展后,应澳门富商蔡克庭之邀,偕四夫人徐雯波及部分家人一起到澳门做客,在澳门一住三个半月。蔡克庭是镜湖医院慈善会值理,蔡家位于澳门邮政总局后面,罗结地巷与大堂街的交界处,当年大堂街18号,当地人称为「蔡家大宅」中式院落(八十年代初被拆建为永基大厦)。大千居士一家住在蔡家大宅楼下右前客房,主人还在大客厅中布置了画室,把两张八仙桌拼成一个大画案,供张大千作画。为了感谢蔡家的盛情款待,张大千离开澳门时将《唐人秋猎图》赠与蔡克庭,《团扇闲情》应是张大千1949年居澳门蔡克庭家中所做。 陶渊明《闲情赋》与张大千「古典美人」 《团扇闲情》 画面上部题写一段文字,取自著名诗人东晋陶渊明的奇篇《闲情赋》中「十愿」一句「愿在竹而为扇,含凄飙于柔握。悲白露之晨零,顾襟袖以缅邈。」《闲情赋》是晋宋之际文学家陶渊明的赋作。这是陶渊明作品中无论风格还是思想内容都很独特的一篇,不仅一反陶渊明一向的风格,而且所表现的思想内容也不同于陶集中的其他作品。此赋描写了一位作者日夜悬想的绝色佳人,作者幻想与她日夜相处,形影不离,甚至想变成各种器物,附着在这位美人身上。全赋沿用比兴手法,情思缭绕,逐层生发,词藻华丽,变化自然,既写出美女的姿色,又写出了美人良好的品德和崇高的志趣,因此获得后人「如奇峰突起,秀出天外,词采华茂,超越前哲」的高度评价。 风流倜傥的张大千,对于世间「美人」的爱慕追求,一生中结识多位红粉佳人知己,过门的「四个太太」,曾庆蓉、黄凝素、杨宛君、徐雯波,情谊颇深的朝鲜族池春红、李秋君、山田喜美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千更通过画笔来表现心中的「美人」形象,正如傅申先生认为「大千先生是一位唯美主义者,他当然懂得欣赏人间的各色美女,所以,即使画古装的仕女,也经过他理想化、美化后才入画,而非纸上模拟古画中的仕女」。对于陶渊明奇文《闲情赋》,张大千十分熟稔,正所谓「诗为心画、画为心声」,早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他便以「愿在竹而为扇」为画题绘制仕女画。此外,大千仕女画中诸多得意之作,都会钤印「摩登戒体」。此印既表示摩登伽女为绝世美女,系佛门弟子戒之在色之对象;又与新奇时髦美女的意思暗合,从印文含义不难体会出张氏画美女时的用心。由此可知,《团扇闲情》 画中的古装仕女,不仅是张大千心中「绝色佳人」,画家并借陶渊明的诗文,通过诗情和画意相互呼应,进而契合中国传统文艺的最高标准,呈献着中国「古典美人」正统的形象气质。 四川青城山上清宫石刻:张大千《花蕊夫人》 考证张大千现存的古装仕女画,我们发现有一幅的仕女形象与本幅极其相似,为大千1944年在青城山上清宫为道观所作《团扇闲情》,端庄娴静,亭亭玉立,右手拈折枝芙蓉花,与其「花蕊」名相呼应,为大千先生的得意之作,后被刻于碑石,刻石现存于青城山上清宫文武殿。团扇闲情生于在五代十国时期,为后蜀孟昶妃,四川青城人,据宋人吴曾《能改斋漫录》卷十六记载「徐匡璋纳女于孟昶,拜贵妃,别号团扇闲情。意花不足拟其色,似花蕊翻轻也。又升号慧妃,以之为号,言其性也」说的是她容貌其姿容美丽,故称「团扇闲情」。其宫词描写的生活场景极为丰富,用语以浓艳为主,但也偶有清新朴实之作。 「腕下偏多美妇人」:张大千《团扇闲情》 《团扇闲情》画面作一高贵仕女,亭亭玉立,头微微向右肩低垂,双眸微睁,闭紧樱桃小口,全身穿华丽服饰,右臂藏于身后,左臂抬起,手握竹柄纨扇。黑发盘结高髻,置飞凤花簪,发黑如丝绒,是以突显人物神采专用于仕女眼睛和头发的槟榔墨所染,与石青涂染、复以金线勾勒的凤冠,形成强烈的地比。两侧发簪,发尾以红色丝带固定。细笔勾勒出服饰及衣纹,一丝不苟的描画出胸襟、袖口、腰部、裙服的图案花纹,细格纱裙的纹理刻画更是一绝,戴白色玉佩,落于胸襟处,玉佩后系红色丝带,缠绕于腰间的丝带,打成蝴蝶结,并自然垂于膝盖下,以石青、石绿色平涂,裙摆边缘亦是以石青石绿来表现。腕部的手钏,勾线及设色亦是十分用心。手势的刻画,更是十分精彩,显示着敦煌壁画因素。樱唇、发带、玉佩丝带等处用极少量的厚重朱砂敷色,腰带、裙摆、扇子等处以厚薄不同石青、石绿进行平涂,要而不繁,艳而不俗,画面更显亮丽明快。 本幅《团扇闲情》鲜明体现了张大千自敦煌临摹归来后人物画风的重要转变,在造型上取的是盛唐壁画人物雍容丰腴的特征,人物姿态优雅,发丝清晰可见,线条流畅精细,设色明显地受佛教造像及藻井图案的影响。开相的妙曼,线条的端穆,格调的清雅,皆为前人所未能梦见,一洗近世流滑孱弱之习气。 |